夜归 周密 译文

夜归
经过近三个小时的程序轰炸，我稀里糊涂地从电脑室出来。人虽然出来了，可是满脑子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程序语言，什么循环语句，变量函数等，诸如此类的东西塞满了大脑。走到露天的地方，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了。冬天的天就是黑得早，来上课时还是正午，现在整个城市已经是灯火通明了。我从学校走去车站，有一段不近的路程。路上的车辆在尽可能快地行使，也许在这有阴又冷的晚上想快点赶回家吧。路人也行色匆匆地，两眼直望前方，步伐飞快。回家，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在下班后最想干的事情莫过于此。
就这样走着，突然天上下起毛毛细雨来。那细细的雨丝在橘黄色的路灯灯光下来看，就像一个个顽皮的精灵，从几万米的高空想都不想就往下跳，迫不及待地投入大地妈妈的怀抱；雨丝又像一个文静而又害羞的姑娘，从几万米的高空落下，没有雷霆万钧的势头，只是不紧不慢地飘落，不然怎么会有润物细无声的说法。说她害羞一点儿也不为过，你只能从路灯光晕中看见她的身影，当你想再仔细看清楚的时候，她却一下跳出来了路灯的光晕，忽地踪迹全无，你依然可以看见雨丝，但绝对不是刚刚那抹雨丝了。对于这种在露天站两个小时才勉强淋湿头发的雨，即使没有青箬笠绿蓑衣，也不急着赶路啊。
不知不觉中已走到车站了。这条街已经算得上是老城区了，它见证了这座城市的成长，两旁的老楼目睹了这岁月的变迁。街道两旁的商铺让这已老去的街道换上年轻的装束。商铺上的霓虹灯不知疲倦地为商家做着宣传，买牛杂的小贩在热情地吆喝着寒冷在这里仿佛不存在了，几个依着时髦的小姑娘在一旁吃得直冒汗。小贩的热情击退了寒冷，让人无法抗拒，要不是我正在害着病，我非得上去吃几大碗不可。
眼光转移到其他地方。与我一并站在屋檐下等车的是两个身穿街头装的嘻哈小子，身体在音乐中左右摇晃，当然，这个音乐只有他们自己听得到。我忽然发现路人看我这边时眼神好似不太对，好像把我和那两个小子一起打量了。仔细观看后发现，我今天穿的也是街头装，怪不得外人会这样打量我，恰好我们三个站在一起，咋一看就像三个街球痞子。
目光又转到了路灯的光晕中，无数的雨丝正在下落，心中冒出一丝忧愁。李煜那首《相见欢》中的“无奈早来寒雨晚来风”忽地出现在脑海中。像李煜坐龙床的时候是何等快活，可一旦归为臣虏，只好沈腰潘鬓销磨，无奈时亦只好自叹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。
雨继续下着，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。对面路口走出一对对拉着手的青年恋人，这种寒冷的天气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吧。抬头观雨，不知什么时候Beyond乐队的《冷雨夜》的曲子在我脑中奏响，“在雨中漫步，蓝色街灯渐露，相对望……”“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，可知道我的心……”思维就此打住，毕竟我这会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。
正当我望着车水马龙的马路，瞬息万变的十字路口胡思乱想时，公交车来了。车上的人像刚刚泡好的方便面一样挤在一起，我第一个上了车刚投完币正欲找地方站稳脚，后面上车的人把我往车后一挤我便到后面去了。可后面不见得空旷，连扶手的地方都找不到，只好随着车子左晃右晃了。哎，城市都这样。
为了站稳，我没办法想别的东西，就想着怎样才能不摔倒。经过近半小时的车程，我终于到站了。一下车，冷风就直钻我脖子里，我缩一缩脖子，快步向家里跑去。